种盐人苦涩的乡愁
苦涩的乡愁
图/文种盐人
退休,是人生自然规律的拐点,证明人老了。人一变老,儿时的记忆就会在脑海里时常显现,怀旧的心结也愈发强烈。
今年元旦,女儿女婿利用小长假的机会,从广州回响水看望我们,还说要带我们回趟新沂河北老家,看看祖屋,找找儿时的记忆。
我的老家位于新沂河北、五图河南岸,是新中国成立后,人们从外地迁居慢慢积聚而成的自然村落,是五图河南岸最边远的一个小村庄,再向东就没有人住了。
当年,我离开家乡时,还是茅草芦柴遍地,只长草不长粮的盐碱荒地,如今已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新农村景象了。
从响水县城到我的老家,路程不远,自驾也就五十分钟的样子就到了。
少小离家,故园情深。家乡的一草一木都是那样的亲切。到了祖屋地界,祖屋旧址上已断壁残垣,一片凄凉,但仍能还原出当年生机勃勃的样子。
门前场地边上的苦楝树还在,主干粗壮多了,它还坚守着已成瓦砾的老屋。楝树枝上一串串楝树枣摇摇欲坠,仿佛在点头迎接当年的主人。
门前小广场边的水渠还在,但已经淤塞干枯了,感觉好久没有人去疏浚打理的样子。
小河岸边的小路,也少有人走了,虽长满小草,但仍能隐隐看出小路的影子。
河坡上,当年我爷爷栽下的满河坡的芦苇,也只剩下数得出的几簇,芦苇上的芦花被寒风刮的左右摇摆,显得头重脚轻。
西墙外的石磙还在,经历着半个世纪的时光打磨,被默默的半埋在冬麦地里,无声无息。
看着眼前的此情此景,我好像又看到了当年土墙茅屋,土砖床土灶台,饭桌上的煤油灯,看到挂在床头土墙上大姑给我买的蓝布书包。
我低头默默地向屋后走去,屋后成片的冬小麦,铺就成无边无际的绿色原野,无遮无挡。
向北眺望,五十多公里外的云台山脉,绵延起伏,清晰可见。
近看周围,当年爷爷栽下的白杨树和几棵枣树也不知哪年哪月被哪位邻里乡亲砍伐了。
小时候特别喜爱的那几棵香椿树,还有自己栽下的十多棵桃树杏树,也不知何年何月被人移走了。
厨屋后自留地里挂在藤架上的山药豆,早已不复存在。
哎,少小离家老大回,看到老家的此情此景,我一阵阵心酸,有太多的记忆太多的感慨,那都是铭刻在心的烙印。
这个老家,是我从6岁至16岁生活学习成长的地方。
十年,在人生的长河中,不算特别长,但这个十年,正是我读书启蒙的十年。
这十年,虽大半的时间处在文革时期,但我在大姑的教育培养下,读书学习,割草积肥,干农活做家务,参加生产队劳动,还光荣加入了共青团,这是我一生都值得骄傲的事。
这十年,是我在爷爷奶奶大姑三叔三婶几位亲人呵护、抚养、拉扯我成长的十年。
这十年,几位亲人还有我的堂弟堂妹表弟表妹一家十二口相依为命,抱团取暖。其间,长年累月,缺衣少食,挨饿受冻,我甚至有两年穿不上棉袄,仅穿一件单薄的毛衣抵寒挡风。
这是艰难困苦的十年,记忆犹新的十年,在这极不平凡的十年里,我与我的亲人一起苦熬冬夏扛过来了。
少年的经历,无论是苦,无论是乐,都有太多太多的记忆。
我最刻骨铭心的记忆,就是我姑为我织的那件大红毛衣。在这十个冬天里,有两个冬天没有棉袄,只有我姑给我织的毛衣,天天不离身地为我挡寒取暖。
这件毛衣是我姑年在涟水县搞社教时从微薄的薪水里攒下的钱,托人买的毛线,这是大姑送给我的最贵重的礼物,情深义重。
我姑是读书人,她不会织毛衣,但她好学好问,虚心请教周围会织毛衣的姐妹们,社教结束了,毛衣也在我姑的手里一针一线织成了。
在大雪封门最寒冷的几天,我穿在身上特别的暖和,虽天寒地冻,北风刺骨,但大家庭里亲情无限,暖意浓浓。
每当想起四十八年前的那段光景,我的心情低沉失落,照顾我陪伴我把我拉扯长大的几位亲人都走了,心中的惆怅与思念,一阵阵袭来,把我的心都碾碎了,难道这就是我的乡愁?
乡愁是什么?
有人说,乡愁就是平平淡淡的儿时记忆,也有人说,乡愁就是想忘也忘不掉的少年往事。
可我的乡愁还多一份亲人们相依为命抱团取暖的记忆,是吃不饱穿不暖甚至有两个冬天没有棉衣度寒的那个年代,是啥都缺就是不缺爱的那段时光。
这就是我的乡愁,就是我那苦涩的乡愁。
编辑│刘厚霞
审校│龚海鸿
作者简介:
种盐人(笔名),曾就职于响水县盐务管理局,现已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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